此刻的商应寒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,让闻轻都不由生了丝惧意。 他似是已经不满自己孤身待在黑暗里,也想带着她一起堕入地狱。 闻轻眼眶一热,泪水渐渐漫上眼眶。 微弱的灯光映着她双眼闪烁着一片晶莹,商应寒神色微怔,一抹莫名的烦躁掠过心底。 他缓缓松开手,敛去锋芒转身坐回椅子上:“滚。” 闻轻略显狼狈地站在原地,几番吞咽才止住喉间的哽咽。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,这就是自己在商应寒心中的定位。 她望向桌上的饭菜,哑声道:“记得吃饭。” 闻言,商应寒眉目一拧,却没有说话。 等身后门开合声过后,他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发皱的照片,里面靠在一起的人是车祸前的他和女朋友宋明雪。 也只有此刻,商应寒才会露出对过去的迷茫和不甘。 他不明白宋明雪为什么要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。 更不明白商老太太为什么要自己娶闻轻。 想到闻轻,商应寒手不由收紧,连同脑海的画面都变成了关于她的一幕幕…… 次日。 闻轻端着早餐站在商应寒房门外,有些踌躇。 这时,商少棋从三楼下来,并没有立即打招呼,而是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:“怎么不敲门?” 闻轻眼中划过一丝难色:“怕他还没起。” 商少棋眼神微暗,并未说破。 他看着闻轻微蹙的眉,语气闻和:“这三年辛苦你了,为了照顾我那个不懂事的弟弟,放弃了热爱的戏曲。” 闻轻抿抿唇,觉着这话有些不对味。 只是她还没回答,房门突然被打开,商应寒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:“要聊天叙旧去别的地方,别脏了我的耳朵。” 商少棋面不改色:“阿寒,你这话可就伤人心了。” 闻轻攥紧了手,压下心尖的涩意:“王姨买菜去了,所以只能我送来。” 商应寒睨了眼她手里的粥,眉目清冷:“为了照顾我,你可委屈了。” 闻言,闻轻心一刺。 商少棋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:“下个月戏曲大会,相信你会有好的表现的。” 说完,他便迈着长腿走了。 商应寒神色阴郁,他夺过闻轻手中的碗,在她错愕的目光下将碗翻了过来。 粥全部都倒在了地上,商应寒扔掉碗:“如果你觉得委屈就走,但你愿意受这些委屈,那只能说明你不要脸。” 话落,他“嘭”的一声狠狠关上了门。 闻轻僵在原地,整个人都像是被这句话打进了深渊。 商应寒几乎将自己对他的爱和自己的自尊全部踩进了烂泥中蹍碎。 委屈和哀戚像无数的针刺进她眼中,疼的泪水凝噎。 商应寒,我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恶心吗…… 王姨刚回来,闻轻便接到老年医院的电话,说闻母吵着要见她。 闻轻立刻赶了过去。 闻母自幼智力缺陷,闻父死后,照商母亲的责任便落到了她身上。 没嫁给商应寒之前,闻轻还能一边学戏一边照顾闻母,但结婚后,她迫于商母的压力,只能将闻母送来老年医院照料。 病房中,闻母摆着花手转着圈,嘴里哼着闻轻从前经常给她唱的戏。 闻轻望着,喉间一哽:“妈。” 闻母闻声停下,见她来了,像个孩子似的蹦跶了过来:“小轻,快,快来教妈妈唱,妈妈要去唱给阿豪听。” “阿豪”是闻母对闻父的称呼,除了闻轻,她唯一认得的人只有闻父。 闻轻放下包,含泪弯了弯唇角:“好,妈听小轻唱,学会了唱给爸听。” 闻母乖巧地点点头,自己搬了椅子端正地坐着。 见状,闻轻收拾因商应寒而起的所有情绪,为闻母唱起《贵妃醉酒》。 闻母认真地看着,双手还打着节拍,俨然是副小孩的模样。 直至傍晚,闻轻才从医院回去,可还没到家门,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了她。 “闻轻。” 她转身望去,是一个长相妩媚的陌生女人。 闻轻眼中划过一丝疑惑:“你是?” 女人迈着优雅地步伐走到她面前,伸出手:“是我,宋明雪。” 第四章好久不见 闻轻眼眸一震。 她是宋明雪,可是怎么变了张脸!? 宋明雪见闻轻震惊的模样,收回了手:“是因为换了脸,所以你认不出我了吗?” 闻轻回过神,脑海中却满是当年因为宋明雪离开而陷入低迷的商应寒。 她皱起眉,语气多了几丝质问:“这三年你去哪儿了?” 闻言,宋明雪捋了捋耳边的长发,答非所问:“听说你已经嫁给阿寒了,恭喜你啊,终于名正言顺地踏进商家了。” “你知不知道你的不辞而别对阿寒的伤害有多大!” 闻轻面带愠色,对她的风轻云淡不解而生气。 宋明雪看着她:“你不该担心自己的婚姻吗?” 一句话让闻轻神色瞬时怔住。 她的婚姻,她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…… “放心吧,我是不会破坏你们的。” 宋明雪给闻轻吃了颗莫名的定心丸后转身离去。 闻轻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,不安在心底四溢。 商应寒那么爱宋明雪,想必一定会和自己离婚重新和她在一起吧…… 闻轻魂不守舍地回到家,王姨已经在洗碗了,见她回来了立刻准备给她热饭菜。 “不用了,我不饿。”闻轻犹豫了一会儿,忐忑问道,“今天有人来过吗?” 王姨摇摇头:“没人来啊。” 听了这回答,闻轻不由浅浅松了口气,她望向楼上,良久后才走了上去。 “叩叩叩——!” 几声敲门声像是扣在闻轻心上,局促而紧张。 没有人回应。 闻轻深吸了口气,第一次大胆地没经过商应寒同意打开房门。 然而让她觉得讽刺的是自己的底气竟然来源于知道宋明雪回来了。 房里一片黑暗,唯一的光线变成了从窗帘间隙透进来的落日。 闻轻屏住呼吸,试探地叫了声:“阿寒?” 仍旧没有人回应。 这种空寂让她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庆幸,但桌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。 闻轻走过去,借着快要消失光芒仔细看了看,是商应寒和宋明雪的照片。 定格的甜蜜落在她眼中却格外的苦涩,甚至在嘲笑她的自古情深。 闻轻不愿再看,正想离开时,一副宽大的身躯突然从背后靠了过来。 她忙撑住桌子才不至于倒下。 另一双长臂撑在闻轻双手两侧,将她以一种禁锢的方式锁在了桌子与身躯之间。 闻轻心底一颤:“阿寒,我是来……” “投怀送抱?” 商应寒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尖,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让她心尖泛涩。 “不是的。”她绯红着脸无力辩解。 商应寒眉目一沉:“不是最好,即便你脱光了我都觉得恶心。” 他讽言似刀,身体却纹丝不动。 闻轻竭力抑着身心的双重屈辱,嘶声道:“那你可以放开我吗?” 谁知道商应寒眼神骤然一变,突然攥住她的双肩扳过身狠狠压在桌上:“求我。” 话落,指尖从她肩头滑到她的扣子上。 此时的商应寒就像一只猎豹盯着只兔子,目光阴翳的让人不寒而栗。 闻轻紧缩的心恍如堵到了嗓子眼,大脑在空白了瞬间后便是一团乱。 她死死咬着嘴唇,不愿让眼泪掉下来。 那晶莹的双眼让商应寒再次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烦,他眼神一狞,将闻轻和那些情绪一并推开。 他冷着脸踏出房间,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人有多悲伤。 楼梯口,商少棋正跟一个女人说话,商应寒睨了一眼,眉间多了丝不耐。 可当那女人开口后,熟悉的声音让他心一窒。 商应寒鬼使神差地走上前,望着那陌生的脸:“明雪?” 宋明雪闻声转过身,挽住商少棋的手臂:“阿寒,好久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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