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众人目光落在时怡身上,然后转回霍宁身上,顿时眼神就变了。 先前众人还觉得霍宁长得十分养眼,在时怡出现后,七分相貌,被比的只剩下三分。 实在时怡美的过分张扬。 霍宁自然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,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,心里却已经恨死了时怡。 有心人已经想起了那天在游轮上发生的事,看向江沧烬的眼神中便带了几分惋惜,直白的只差没说他有眼无珠了。 时怡挽着乔烨走到江沧烬和霍宁身边,看着江沧烬愤怒的眼神,她心痛如绞,却笑得越发妩媚。 她从服务员手上拿过一杯香槟,朝他一举杯,意有所指:“江沧烬,今天是个好日子。” 但江沧烬并没有在意她话里的内容,他的视线停在两人相交的手上,攥紧了手里的香槟杯。 面前女人脸上那熟悉的笑,这一刻是那么刺眼。 霍宁温柔浅笑:“谢谢姐姐来参加我和江沧烬的订婚典礼。” 时怡听出了她故意咬重的订婚二字,却毫不在意,只是笑着喝掉了香槟便带着乔烨离开了。 冷然注视了两人的背影一会儿,江沧烬垂下眼睑,将手中的香槟一口喝掉。 他转身离开大厅,不顾身后霍宁踩着高跟鞋艰难的跟上他。 时怡没有等多久,便有人来和她说江总有请。 她婉拒了乔烨跟着一起的好意,独自一人去了。 酒店的露天玻璃花房里,江沧烬和霍宁正一起等着她。 江沧烬看着她的眼里似有冰凌凝聚:“我警告过你的。” 时怡目光落在江沧烬和霍宁交缠的手上,有些恍惚的笑了笑,突然开口:“我怀孕了,江沧烬。” 霍宁脸色猛然大变,差点维持不住那副淡雅如菊的模样。 而江沧烬也刹那失去了冷静。 时怡抚上肚子,继续说道:“这样,你还要娶她吗……” “那又怎样?”江沧烬很快便恢复平静,打断了她的话。 他揽住霍宁,在时怡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又重复了一遍:“那又怎样?” 时怡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,虽然怀孕只是自己突然想到的谎言,可江沧烬的狠心却也似刀般锋利。 就在此时,花房深处传来闷响,三人下意识看过去。 却见顶头玻璃的承重梁猛地往下塌,纷纷碎裂的玻璃一下砸在三人周围。 时怡下意识的朝着伸手:“江沧烬,快跑……” 时怡的手落了空,她看着江沧烬第一反应便是将霍宁拉向自己,而后抓着她往外跑去。 时间好似在这一瞬被拉长了,八月的天,她的心冷的再也跳动不了。 时怡看着两人的背影,只觉得可笑。 刚刚那一瞬,她只想着江沧烬的时全,可他护着另一个女人,没有看她一眼。 他们明明只隔着几步远,却好似隔着千百条深渊。 她输了。 在这爱情的灰烬里,第一次如此痛不欲生。 “江沧烬!” 她居然真的有了孩子? 而她甚至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,就这样离开了她…… 时怡抬起右手抚上小腹轻轻摩挲,鼻尖渐渐泛上酸涩,既疼又酸。 卓瑶送走医生,一进门便看到时怡手放在小腹处,满目空洞。 曾经精致张扬,受尽万人追捧的女人,究竟是怎样变成现在这副苍白可怜的样子? 爱上一个错的人,就要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么? “我早跟你说过,别去招惹江沧烬了,你看看你哪一次落了好?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,你要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!”卓瑶恨铁不成钢,张嘴骂道。 时怡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小腹,半晌之后才开口:“瑶瑶,我会好好想想的。” 怎么能不想呢,江沧烬的绝情,在生死关头显示的淋漓尽致。 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,身上的疼,远远不及心里的痛。 深夜,卓瑶已经回去了,只有冰冷的月光洒落在白色瓷砖上,寂静的让时怡心里发寒。 想到死去的孩子,她毫无睡意。 弟弟走了,妈妈也走了,留下她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。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孩子,也失去了。 她只不过想要一个家,就那么难吗? 时怡眼眶酸涩难当,目光落在手机上,她想最后试一次。 电话还是没人接,时怡按下了挂断键,给江沧烬发了信息:“江沧烬,如果天亮之前你不来见我,我就去死。” 时怡放下手机,动了动唇,却只尝到了苦涩的味道。 到头来,她和江沧烬,竟然到了以命相逼的地步。 当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洒在病房里,时怡看着毫无反应的手机,拿起了水果刀…… 江沧烬去公司的路上才发现手机不知怎么关了机,打开手机第一眼便是时怡那条信息。 短短的一句话,不知道怎么,心跳竟慢了一拍。 他对司机命令道:“去医院!” 车刚停下,江沧烬便打开车门,快步走进了住院大楼。 可当他站在时怡病房门口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时怡好端端的靠在床上,见他过来,眼里一片平静。 江沧烬顿时沉了脸色:“你又在搞什么把戏?” “我骗你的,江沧烬。”时怡轻轻说,“孩子也是,没有孩子了。” 在昨天,你亲手放弃了他。 时怡的语气平静的太过分,江沧烬却有一丝心慌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失去了。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时怡,从齿缝挤出一句话:“你这种女人,真是无可救药!” 时怡藏在被子里被包扎的手腕动了动。 她轻声道:“是啊,我做过最无可救药的事情,就是爱你。” 时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眼睛直直的看向他,可那眼里,全然没了往日的光。 江沧烬心里一颤,他从没见过时怡这么风轻云淡的说爱他,莫名的又多了几分烦躁。 时怡静静的看着他:“江沧烬,你放心,从今往后,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