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话一字字就跟刀子一样刺进季淮凛之的心中。她紧紧攥着双手,几乎要将手心掐出血来,咬着牙一字一句点头道,“好,断绝关系是么?我不在乎!反正这二十几年我也是一个人走过来的,拿了钱,我立刻就走,一分钟也不会多留!” “你,你反了你了!”江政文几乎想也不想地一巴掌重重打到了季淮凛之的脸上,一下子就将季淮凛之的嘴角给打出了血。 一下子,整个房间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。 季迎雅轻轻捂住了嘴巴,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。 季淮凛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钟后,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江家的大门。 “姐……”江思念想要追出去,但是走了两步就追不上了。季淮凛之的脚步很快,好像是在离开一个自己极度讨厌的地方似得。 看着季淮凛之远去的身影,季迎雅有些忐忑,“这,不会出事吧……” “能出什么事?我看她就是在外面野惯了,所以回家以后就没几天听话的!走就走了吧,走了清净!”说完,江政文便一甩手,径自上了楼,不再理会了。 原本打算出门的江思念此时也不出门了,走回来安慰了季迎雅两句,“妈,你也别太担心了,姐应该就只是在气头上而已。” 接过了江思念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,季迎雅才觉得自己的心定了一些下来,低声感慨,“这孩子在外面这么多年,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……小时候可是很听话的呀。” 季迎雅这番话一部分是发自真心,但是一部分也是有些惋惜。哪怕季淮凛之的性子再好一些,现在说不定也还不至于将顾家得罪成这样。这笔钱算是拿到了,但是往后的路却是不太好走了。 看出了季迎雅的担忧,江思念十分体贴地坐到了季迎雅的身边,拉住了自己养母的手,“妈,你放心。之前二十年姐姐不在,咱们家不是也好好的吗?就算是姐姐真的不要你们了,还有我呢。我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们,也不会忤逆你们的。” 养女的这一番话,让季迎雅心中好受了不少。她拍了拍江思念的手背,抱住了江思念的肩膀,“是啊,还好有你。当初小暮走失的时候,要不是抱养了你在我身边,恐怕我现在也不能好好地活着了……” 思绪回到当年,季迎雅想起当初季淮凛之刚走失的那段时间,自己几乎日日以泪洗面。自己的丈夫为了能让自己得到一些安慰,特地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跟季淮凛之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,便是江思念。 小时候的江思念性格文静乖巧,每次季迎雅想起季淮凛之伤心欲绝的时候,她就会静静地陪在季迎雅身边。久而久之,季迎雅便将这个女儿当成了亲生女儿对待,这么多年也是相处得十分和睦。
只是没想到,顾老爷子跟江老爷子当初的婚约,竟然因为江思念是养女而不被顾家接受。好不容易季淮凛之找回来了。跟顾家联了姻,现在却又是这个样子。
这头季迎雅跟江思念母女情深,但是独自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的季淮凛之却是心里发凉。 顾家给江家的这笔钱。光是想一想,数目就一定不小。凭借自己的能力还上。几乎是毫无可能。否则的话。江政文也不会这么轻易劝自己签下离婚协议书。 但是,一想到要跟陈敬宗分开,季淮凛之就觉得自己心中一阵绞痛。怎么也无法想象以后的生活。 不行,若是真的就这样任由自己的父母将这笔钱给挥霍了,那么这封离婚协议书她就算是不想签也只能签了! 想到这里。季淮凛之再也顾不上许多。拔腿就朝着顾家的方向跑去,高跟鞋将脚后跟磨出了血泡也不自知,一路上甚至都来不及拦车。喘着粗气跑到了顾家的门口时。已经是筋疲力尽了。 只是季淮凛之刚刚一停下。喘匀了气就看见顾家门口正停着一辆有些熟悉的车子,正是平时陈敬宗办公用的车。 难道是陈敬宗回来了? 季淮凛之心中突地一跳。神经立刻又紧张了起来。她深吸了一口气,缓步走向顾家的别墅。别墅大门开着。不少佣人此时正站在门口,似乎是不敢进去,但是又心中好奇。 走得越近。屋子里的声音就听得越清楚。 佣人们看见季淮凛之来了,纷纷让开了一些,好让季淮凛之站在最前面。 果不其然,此时陈敬宗正站在客厅中央,而他对面坐着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老太太,正是温琴瑟。 从神情上看,现在温琴瑟应该是气得不轻,这几天以来,老太太一直都在上火,而说来说去,也无非就是为了他们的事情。 “你还是坚持不肯离婚么?”温琴瑟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,蕴含着巨大的怒气。 而陈敬宗的表情却是一派的云淡风轻,他单手插兜,根本就不屑看桌上放着的离婚协议书一眼,微微扬着下巴劳神在在地开口,“不离。” 短短的两个字,却分明敲打了季淮凛之的心房,引得她一阵恍惚。 温琴瑟一下子站了起来,索性将拐杖都扔到了一边,拿着协议书到了陈敬宗的面前,言辞凌厉,“为了那个女人?你就不离?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!你忘记她之前在国外是怎么对你的了?!梧桐比那女人不知道强了多少,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光!你,你这是想要气死我啊!” 陈敬宗却丝毫不为所动,“奶奶,现在已经不是旧时代了,恋爱自由这一条,您身为曾经的大学校长也应该知道才对。” “好一个恋爱自由!”温琴瑟啪的一声将协议书砸在了桌上,眉眼一竖,“那你告诉我!明知道她之前那样欺骗算计你,你为什么还要答应跟她结婚?是为了报复?还是真的傻了?!” 陈敬宗嘴角微挑,眼底却满是寒意,“您调查我?” 温琴瑟被陈敬宗这句话说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,立刻高声反驳,“什么叫我调查你?我是你的奶奶,我关心我孙子的私生活,这有什么不对的吗?难道非要眼睁睁看着你被某些居心叵测的女人骗了才好?!” 客厅里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。 陈敬宗缓步走到了茶几边,拿起那份协议书草草看了几眼,眼底的寒意更甚。这份协议书几乎就是要逼着季淮凛之净身出户,要是季淮凛之真的签了,到时候江家用不到她把她扔在一边,对外她的名声也会难听至极,在国内绝对是待不下去了。 不得不说,老太太的心,还真是有些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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