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传来了许沅依的声音:“宁宴,谁啊?” 林浅浑身猛地一僵。 心脏好像被人用刀割开了一道口子,鲜血汩汩流出。 电话被楚宁宴挂断,林浅呆站原地,呼吸都成了奢望。 林母走了过来,紧紧地攥着林浅的手,眼里还带着急切和希望:“你小叔叔多久过来?” 闻声,林浅回过神,看着林母的样子。 不过是一夜之间,竟已经白了两鬓,看上去苍老了许多。 林浅垂眸看着林母的手,知道林母是把楚宁宴当成了救命稻草。 她的母亲,还有她自己,最信任的人都是楚宁宴。 那个白天还在林母面前谈笑风生的楚宁宴,刚刚在电话里说与他无关。 林浅强压下痛意,不敢看林母的眼:“放心吧,妈,小叔叔说没事的,我这就过去找小叔叔,你守着爸爸,没事的……” 话落,林浅匆匆地跑出了医院。 室外,倾盆大雨。 雨点砸落,打的她有些睁不开眼。 楚宅外,寒风刺骨。 林浅浑身湿透,衣物紧贴着肌肤,黏腻冰冷的触感叫她止不住的发颤。 她站在雨中,一遍遍的拨通楚宁宴的电话,却无一例外都被挂断。
林浅面色苍白,上前两步,抬手敲响了楚家的大门。
雨越下越大,不知过了多久,门终于被打开。 林浅猛地抬起头看过去,眼前站着的人却是许沅依—— “林浅,你闹够了没有?是宁宴在电话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?” 林浅看着许沅依,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冷冷出声:“我要见小叔叔。” 许沅依撑着伞,垂眼看着林浅:“宁宴他不想见你。” 她挡在林浅的面前,语气中带着讥讽:“林浅,怎么说你也是个千金小姐,脸皮就这么厚,上赶着来找别人的未婚夫?林家有你这么个女儿,还真够丢人的。” 林浅抬眸看着许沅依,狠狠将她推开,声音拔高了些:“丢不丢人是我的事!让开!我要见小叔叔!” 许沅依被推的踉跄了几步,却在快要摔倒的时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,揽进怀里。 林浅抬起头,楚宁宴就站在面前,沉着脸厉声喝道:“林浅,你闹够了没有!” 许沅依依偎在楚宁宴的怀里,将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收了起来。 林浅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,手渐渐收紧,心头一阵刺痛:“我……闹?” 楚宁宴看着眼前的林婉,微微皱眉。 她身上早已被大雨淋湿,发丝紧紧贴在脸上,模样狼狈。 林浅上前一把攥住楚宁宴的衣袖,声音颤抖:“楚宁宴。我家这么些年,从来没有对不起你。我妈把你当做亲人,我爸更是把你当做忘年交。” “他现在躺在抢救室里,我妈被法院的人扔文书恐吓,我只是想求你去看一眼,我……闹什么了?” 楚宁宴垂着眼,冷冷地看着林浅,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。 “是我在电话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?” 林浅一怔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 “你父亲的事不是我能解决的,有病找医生,有冤找律师。” 他低沉嗓音让林浅置身冰窟。 她紧盯着楚宁宴的薄唇,刺心的话一字一句传到她的耳朵里。 林浅的防线一瞬决堤,眼泪顺着雨水从脸颊滑落:“楚宁宴,这么多年,你到底有没有心?” 可楚宁宴的眼神依旧冰冷,如凛冽寒风刺痛着林浅。 “有,但不是对你。” 林浅的心在这一刻,彻底被楚宁宴击溃。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会这么绝情。 林浅咬紧了唇,一张脸变得惨白,用尽了浑身力气逼迫自己开口:“是我错了,从今天起,我再也不会找你。” 林浅转身跑进大雨里,离开了楚宅。 楚宁宴看着林浅消失的背影,只是冷着一张脸,转身进了屋内。 管家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,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对楚宁宴说道:“先生,这么晚了,雨又这么大,林小姐要是出了事……” 怎么说他也是看着林浅长大的,难免担忧。 楚宁宴站在窗边,冷声说道:“送她回医院。” …… 林浅一路从楚宅内跑了出来,只觉得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,哭喊不出来。 她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心如刀绞。 楚宁宴的话回荡在耳边,让她绝望麻木。 林浅想不通,为什么楚宁宴会突然变成这样。 还是他本性冷淡,她从未真的看清过他? 脸上一片湿润滚烫,林浅抬手抹了一把,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。 不知跑了多久,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,腿像灌了铅一般…… “砰!” 林浅脚下一个趔趄,重重向后倒去,阖上双眸…… 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