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安好姜馨的一幕,刺痛了苏安黎的眼。 陆禹东身侧的女人觉察到了什么,朝她看了过来。 四目相对,有莫名的因子在涌动。 “子延哥,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?” 许晴珃视线依旧落在苏安黎身上,却对身侧的男人问了话。 “谁?”陆禹东拧紧了眉,凭感觉环顾四周。 不远处的苏安黎蜷紧了手指,有些迟缓地抬步走去。 “子延。” 陆禹东听到她的声音,神色骤然转冷。 “你跟踪我?” 苏安黎微怔,随即扯了扯嘴角:“我来医院看病。” 闻言,陆禹东唇角勾起一抹轻蔑:“演戏还要做全套,你不嫌累吗?” 苏安黎脸色一白,顿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。 陆禹东拉着一旁的许晴珃起来,保护意味十足。 牵着女孩的手,他这才转身面向苏安黎站着的方向。 “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跟踪的事,丢人现眼。” 说完,他便带着许晴珃一同离开。 临到苏安黎身侧,许晴珃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安黎一眼,隐有挑衅之意。 苏安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。 她坐在公交站牌下,看着十字路口人来人往。 有青涩甜蜜恋人,有憧憬未来的夫妻,更有蹒跚过马路相互搀扶的老人。 回首她和陆禹东的那些年,这三个阶段他们都未曾经历。 于她而言,有的只是曾经的单相思,后来如保姆般的婚姻生活,现在—— 想起刚才医院那一幕,苏安黎只觉无比悲寂。 不管她怎么做,始终都捂不热那个男人的心…… 回到家,苏安黎脱了外套疲惫地靠在沙发上。 “叮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 苏安黎拿起来一看,是母亲拨来的电话。 “北北,快来医院,你爸出事了!” 姜母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,听得让人心肝一颤。 苏安黎连外套都来不及穿,急匆匆出了门。 医院。 抢救室门口,姜母抓着苏安黎的手,泪眼婆娑。 “你爸给陆禹东打电话,听说了你们要离婚的事,一气之下心脏病犯了了……” 她攥着苏安黎的手,好似用尽了她半生的力气,哽声道:“你老实告诉妈,结婚这三年来,你到底受了多少苦?” 母亲声泪俱下的一番话,让苏安黎无言以对。 “妈,对不起……” 这些年所受之苦,从前她觉得甘之若饴。 可现在看到父母这般模样,她只觉得无比揪心。 病床前的父亲,迟迟没醒。 医生说,若超过48小时还不醒,家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。 苏安黎蹲跪在床边,小心轻柔地握着父亲粗粝的手。 “爸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,才能将父亲唤醒。 老天,求你帮帮我,不要对我这般残忍…… 夜深。 病房门外,苏安黎掏出手机,一遍遍拨打陆禹东的电话。 她不奢求那个男人能来医院,只想问问他到底对自己父亲说了些什么。 第四遍拨通电话,铃声响到底终于被接听。 “什么事?”听筒那端传来陆禹东不耐烦的声音。 苏安黎握着手机,颤声道:“你对我爸说了什么?他被气得进医院了……”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,片刻后才传来回应:“我都是实话实说。” 实话实说—— 他们这段长达三年的婚姻,苏安黎扮演的是什么角色,过的是什么日子。 苏安黎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,只觉破碎不堪的心呼呼灌着冷风,整个人如坠冰窖。 “陆禹东。”她一字一字唤着他的名字,仿若泣血,“这三年来我自认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,在你父母和老太太面前也是毕恭毕敬,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!” 另一端的陆禹东冷笑一声,传来仿若炼狱之音:“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,我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从我的世界消失?” 苏安黎噤了声,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在消散。 陆禹东的声音继续从听筒那端传来:“苏安黎,你到底还要活多久,才肯去死?” 到底还要活多久—— 苏安黎倏地红了眼。 老天早已定了她的生死之期,她想再多活一天都成奢望。 她喉间溢出一丝哽咽:“还有一个月,就能如你所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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