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仰着头,就着月光静静看着那副画。 不知过了多久,他走出小屋,外面站着管家。 谢渝洲吩咐道:“把这门封了。” 管家不忍心的说道:“这是少爷你亲手设计要送给路小姐的……” 谢渝洲打断他的话:“这个地方唯一的作用只是让我铭记我的愚蠢!” 管家欲言又止,终是叹了一口气:“我只怕少爷后悔。” 后悔二字戳中谢渝洲的心。 他眼里止不住的厌恶和痛恨翻涌,毫不犹豫的说:“我只后悔爱过她。” 说完,他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第一人民医院。 路清溪躺在床上,她能清醒的感受到,冰冷的针正刺入脊髓。 痛! 穿透身体的痛。 注射结束后,麻药药效褪去,无边无际的痛苦便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。 路清溪戴着呼吸罩仍觉得呼吸苦难,每一个毛孔都像被针扎一般难受,她躺在床上,这种痛,没有人能够帮她。 许客沉默着站在床边,手无能为力的收紧握拳。 路清溪听着自己的呼吸声,看着天花板,仿佛间,看到了当初躺在病床上的父亲。 她的父亲,也是因为癌症,在15年前去世的。 她记得父亲躺在床上,神情平静的和自己聊天。 叫她囡囡,跟她聊着生活里琐事,工作上的难题。 她只顾着说着自己的话,却没有看到父亲因为疼痛而拽皱了的床单。 “原来只有躺在这张床上才知道癌症有多痛苦。” 路清溪眨了眨眼,苦笑一声。 “当年路家被蒋家逼得几乎破产,如果不是蒋嘉然找到我,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” 她一向冷静,可话尾却隐约带着点哭腔。 “以前,我一直在想,为什么爸爸不早点告诉我他的病情,现在我突然明白了。” 路清溪的声音透过呼吸罩,听上去飘忽不定。 “因为让别人为自己牵肠挂肚,只怕愧疚。” 路清溪闭上了眼睛,将泪光掩在了后面,她的呼吸微不可闻。
她心中莫名已经有了某些预感,她睁开眼看着许客说:“手术前,你跟他们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