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沈杭,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……」 我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管。 他垂下眼看我。 「没什么。」 「我犯病了。」 「……」 他眉骨间的轮廓很清晰,薄唇抿成一条线。 眼底就剩写下「无赖」两字了。 我叹了口气,他知道我拿他没办法,至少现在暂时,拿他没办法。 我已经忘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,沈杭对我就变成这样的了。 明明他以前,特别温柔。 他依旧记得我的喜好,我爱吃什么,不爱吃什么,纪念日会给我选礼物,生理期会提醒我别吃生冷的。 可他不再对我笑了,脾气也愈发差。 我不懂这些年他到底怎么了,我也不懂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。 朋友说,这大概是情侣间的「七年之痒」。 可我们还没有七年,可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。 我想不明白,我只是单纯地想不明白。 …… 沈杭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。 所以我有的时候会出校找他,就比如现在,他拉开门。 跟我平平淡淡地对视。 我知道,我卑微成什么样了,我总是这样,上赶着来找他。
「沈杭,学校浴室又坏了。」
他侧身让我一条道,熟练地把我拖鞋扔到我面前。 「随你。」 「……」 我和他很多时候相处的气氛就是这样,不是吵架。 因为我们俩没有争执地起来。 也不是冷战。 因为很明显,我的态度一点也不冷。 明天是周六,没课的时候他一般会把画架搬回家里画。 架子上的应该是他的新画,画上是个短发女孩。 已经拿橡皮擦出了光影的轮廓。 女生四分之三的脸庞却大多是背光,他轻轻松松就营造出神秘虔诚的光感。 我就忍不住地想,他的视线是如何在那个女孩脸上穿梭。 那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,他眼睛里,他所看到,是不是只有她? 「看够了?」他垂眼,清冷而不耐。 「她没你好看,快去洗澡。」 沈杭租的房子一室一厅,没有让人可以单独睡的地方。 近了初夏,风溜进室内,薄薄的棉被盖在身上也并不显热。 我睡他的床,他在门外画画。 门没合紧,一点暖光悄悄地漏进室内,我盯着那一线光亮瞧。 瞧着瞧着,没一会就困了。 不知道为什么,那天我睡得不太安稳,醒得也很快,总感觉只是浅眯了一会。 坐起来,床头的时钟显示着凌晨三点一十六。 屋外的灯还亮着。 我就这么坐在床上,夜里最静的时刻,能听见笔尖不断磨蹭在纸上的声音。 我一直在听,不知道过了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