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席玉的疤突然闯入脑海…… 当年,他也是这样吗?命被别人捏在手里,像这只鸡一样…… 他总说不疼,可这与凌迟有何区别? 刘叔还在继续:「这种法子,一时半刻死不了,除非血流干了。战场上,谁有功夫砍头啊,动不了就行……」 一种恶心突然涌至心头,伴随而来的是心疼。 我干呕不止,伏在树下,用帕子捂住嘴。 待得恶心劲儿过去,我缓缓起身。 突然,下腹一抽,隐痛自小腹,逐渐蔓延全身,我冒出冷汗,眼前发黑。 滴答。 血抵在青石砖上,撞出鲜艳血花。 我捂着肚子,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,不明白为何会如此。 刘叔听见动静,扔下手里的刀冲过来,「小姐!你怎么了?快来人!出血了……」 沈席玉接到消息时,孩子已经没了。 他疯了似的往门里冲,看见宋妧静静地躺在床上,闭着眼,毫无血色。 沈席玉撞开众人,慢慢蹲在床前。 他的妧妧……
他的孩子……
到底是怎么了?才离开不过半日,这么就成了这样? 郎中抹了把头上的汗,不经意间拿起手帕一嗅,神色大变, 「哪来的东西,速速拿开!难怪孩子没了!你们怎能如此不小心?」 郎中的话犹如兜头泼下的一盆冷水。 沈席玉脑子嗡的一炸,那是他带在身边的帕子,昨日为妧妧擦汗,便留在她手里了。 明明是新帕子,唯一可能,便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动了手脚。 他一向小心,甚至对宫里所有人隐瞒了行踪,只有李恒忠知道。 到底是谁…… 远处,刘叔自责道:「你说我非得讲那玩意干什么呢!哪个姑娘听见杀人不害怕……都怪李公公,他不提这茬,我会想起讲这个?」 沈席玉缓缓闭眼,心沉入谷底。 不需多问了。 当年他救下李恒忠,把他留在身边,培养至今。 他跟了自己四个年头,出生入死,沈席玉谁都不信,却信他。 殊不知,他身边隐藏最深的棋子,便是李恒忠。 「陛下,妧妧他是我的命,为了她安稳活着,有些事,需得跟您谈谈。」 宋太尉坐在门前,抽完一管子烟,迈着沧桑的步伐去了书房。 沈席玉陪了宋妧一会儿,突然冷着脸起身,像做了什么决定。 待到谈完,日头已然偏西。 沈席玉在廊下站了半晌,闭眼,日光打在身上,感受不到一点暖。 失去孩子的痛无比清晰地传来。 明明未雨绸缪了许多,眼看就要将燕月一党连根拔除,不曾想叫燕月狗急跳墙,害了妧妧。 喉头一甜,他呕出一口血,慢慢弯下身子,撑着廊柱深深喘息着。 心脏揪成一块,生疼。 少顷,他一拳捶在柱子上,起身向门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