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他应该会筹了银子来赎我的。 我的九姐姐何臻也在等,她等的人可不得了,是当今的五皇子殿下。 九姐姐在京中小有名气,才华横溢,箜篌弹得尤其好,何家若是没垮,她是很有机会嫁给五皇子的。 但我们俩都没等来想等的人。 我想,张漾或许是囊中羞涩,不好意思来了。 台下有人提了一嘴九姐姐的名字,她标价最高,不仅因为她有才华,还因为她曾是中书令府最风光最受宠的嫡幺女。 有人想买她,买主是京城首富李家的公子,李公子有钱,他要买来送礼。 李公子说:「我有个表兄成亲四年无所出,我要买个妾送给他帮忙生孩子,需得是个样样都好的,才配得上他。」 我九姐不愿意,嘴巴抿得紧紧的,脸色很难看。 她一向性情刚烈。 这个时候我站出来了,我对买主说:「我九姐何臻自幼体弱,不适合生孩子,买我吧,我不仅便宜,还身体健康,面色红润,适合生养。」 李公子笑了。 我对九姐姐说:「早做打算吧,别等了,活着要紧。」 结果她当众骂我,骂得特别难听。 「何琛,你还要不要脸,何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,你就这么下贱吗,你怎么不去死,我宁愿去死也要保住贞洁。」 底下有人赞她好烈性,她也很干脆,直接一头撞向台上的柱子了。 结果是一头血地晕了过去,醒来后拍卖已经结束,她的五皇子没来赎她,她被送去了军妓营。
她真是没脑子,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清醒。
那时我已经被带回李府了。 李家贵为京城首富,府宅高阔,庭院深深。 我被按进澡桶里,里外洗了个干净,然后穿着锦衣华服,塞到轿辇里,辗转送去了另一座同样高深威赫的府宅。 我后来才知那是长宁侯府。 当晚侯府的人又给我洗了一遍澡,抹了香膏,我觉得自己快被洗得掉一层皮了。 后来侯爷沈嘉元就过来了。 好在他长得不错,身材挺拔,挺鼻薄唇的。 但他很冷漠,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,直接熄了那盏长明灯。 床帷落下,一室旖旎。 我九姐说我丢光了何家的脸,我忍不住想,何家在的时候,我和我那不受宠的生母杨姨娘过得就挺悲惨了。 不受父亲重视,嫡母高高在上,管事见人下菜,冬天的时候,我们屋里连炭火都没有。 我常年穿的衣服就那几件,个头也在长高,有一年冬天旧袄子穿着小了,想做件新的,给我嫡母说了,结果她很生气地来了句:「这是在怪我苛待了你?」 新袄子没有,还被打了几耳光,脑瓜子嗡嗡地,我的嫡出姐姐们捂着嘴笑。 后来我九姐姐扔了两件她不穿了的袄子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