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昊亲手舀了碗芙蓉鸽子汤放在了云昭的面前:“尝尝看。” 但她只是冷眼看着,没动:“这些菜……都是长公主爱吃的吧。” “是。”陆云昊坦然承认,自顾自地也给自己舀了碗,继续说,“我祖上原是在荆州南境长大的,习惯吃辣,我也是如此。” “但是她与我不同,她是一点辣都吃不得的。本以为她喜欢的菜我吃着会不习惯,如今……我倒也变得不喜吃辣了。” 话落,陆云昊垂眸舀了一勺汤送进口中。 他神情寡淡,看上去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 但嗓音中的悲恸分明掩都掩不住。 云昭听着这番话,喉间无故发涩,传来细微的刺痛。 她不自觉的捏紧瓷勺,食指在勺柄上轻轻敲着,不知失神在想什么。 而她也因恍神,没有发觉陆云昊低垂的眼正盯着她手指,眸底不动声色地划过了一抹晦暗。 是夜。 庭院万籁俱寂,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,平添几分寂冷。 陆云昊站在廊檐下凝望着,身披玄色大氅。 裴深走至他身侧,微微颔首:“王爷,云姑娘已睡下了。” “恩。”陆云昊点点头,“你也去休息吧。” 但裴深却没应声。 他神色犹豫:“王爷,那位云姑娘……真的不是长公主吗?” 闻言,陆云昊侧眸看向他:“你觉得呢?” “云姑娘的性子与长公主的确大不相同,可二人的容貌也实在太过相似,属下分辨不出。”裴深一字一句道。 他说完便觉得有些忐忑,毕竟做属下的不该议论主子。 但话刚落,陆云昊却是扬起了唇角。 就连他的眼眸里都满是笑意:“姝儿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长公主的身份,自然会肆意些。” “她喜欢演,我陪着她演就是了。” 此后半月,云昭在摄政王府里可谓是肆意妄为。 陆云昊在府内时,她尚且还收敛些,一旦陆云昊去上朝,或是有要事出府,她便无所顾忌的在府里闹起脾气。 她一步都不能离开王府,自然只能拿府里的东西撒气。 昨日摔了瓷碗,今日就剪坏陆云昊一件衣衫,明日又要去把池塘里的鱼捞出来。 最痛苦的人却是裴深。 陆云昊命他寸步不离地看好云昭,面上说的是若她太过分,就把她关到屋子里去。 可裴深哪敢阻止? 那是北昭的长公主,摄政王的王妃啊! 而他不敢阻拦云昭的后果,就是陆云昊当晚回来拿着那件被剪碎衣衫质问他:“为何不拦着姑娘?” 裴深欲哭无泪,说不出个所以然。 再看云昭,坐在一边装作个无事人,好像这衣衫不是她所为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