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歌那样的女子,也会落泪? 为何李长歌和李老将军都扬言那次战事,是她救了他,可那人分明是长锦! 刚要让李老将军把话说清楚,突然侍卫急匆匆的冲进来。 “报,王爷,前线传来军情!” 他看了一眼李老将军,转而挥了挥手:“说。” “前线传来捷报,李将军大胜敌军,连收三座城池!” 墨南亭和李老将军的脸色皆是一喜。 “李将军此时身在何方,何时班师回朝?” 他迫不及待的开口,声音带了几分颤抖,连自己都未发觉, 报信的士兵眼睛涌上悲痛,语气也变得沉重。 “李将军英勇杀敌,为掩护我军将士,已战死沙场!” “如今黑棺已到城门,还请王爷和李老将军前去迎棺!” 墨南亭和李老将军脑子顷刻轰的一声,异口同声道:“你说什么?!” “王爷,李老将军,王妃已战死。”侍卫再次哽咽着重复了一遍,“全城百姓都在送行,还望王爷与李老将军挪步城门。” 墨南亭脑子嗡嗡作响,哪怕得知李长歌替父从军,他也只觉惊诧,却从未想过,她那般刚烈的女子,竟会战死沙场。 不。 他不信。 想到这儿,他飞奔出门。 一路策马到城门,果真城门口停放着一方黑棺,守城的侍卫见到墨南亭,连忙上前,“王爷……” 墨南亭摆了摆手,没有费多大的力气,便想要将棺材推开。 “王爷!不可!”仿佛意识到墨南亭想要做什么,侍卫慌忙阻止,“城门口百姓众多,李将军死相惨烈,不可……” “滚!” 墨南亭却恍若未知,一把推开了黑棺。 棺材里,李长歌面目全非的躺在里面,满身是箭,全身是血,是刀伤,是剑伤,只一个触目惊心可言。 李老将军匆匆赶来,看到这一幕,当即瞠目欲裂。 他一把推开墨南亭,“滚!别动长歌!” 墨南亭眼睛里满是红意,“当年在战场上救我的,究竟是谁。” 直到现在,他竟然还在问这个问题。 李老将军老来失子,现如今连这唯一的女儿也失去,不由得怒火攻心,一巴掌就朝他甩了过去。 “墨南亭,你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相信她、爱她,也知道她从战场回来躺了三个月,每逢寒冬如何痛到颤抖!温长锦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,怎么上得战场!只有长歌那般痴傻爱你之人,才会不要命的去!”
明明已是春风温柔,墨南亭却觉得人要吹倒了,他颤悠着走到黑棺前,李老将军拦着他:“你做什么?”
墨南亭已是一脸将死一般的神色,“让我看看她,求求你……” 还是那般英容年轻的摄政王,却是在朝帝城的众人围观中,抱着尸身哭到泣不成声,梨花落复落,发似是被这白花吸了色,墨南亭一夕白头, 他抱着李长歌的尸身走的颤颤悠悠,想起十五年前还是孩提的她,也是这初春梨花漫地时,那时母亲刚刚离世,他与父亲争吵后离家出走。冷风里,他游荡着不知去哪,风很冷,他穿的极其单薄,几乎是瑟瑟发抖,街边还有嘲笑他没了母亲的官家子弟,他和那些人互殴,是李长歌找到他。 朝帝城自闻将军府大小姐爱舞刀弄枪,大家都怕她,她一来,站在墨南亭面前,人群即散,是李长歌拉着他的手带他到了将军府,笑着跟他说:“南亭,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,记住哦,这里是将军府,是我的家!” “也可以是你的家!” 年幼的李长歌性格活泼,在那时朝帝城肆意的风雪里,笑的如明媚阳光,照的他神驰目眩,那样美好的人,墨南亭恨自己,他怎么会误会她这么多年,李长歌嫁给他,满心欢喜的嫁给他,是他,断送了李长歌眼里的光! 李长歌缓缓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家农户的家里。 她刚要起床,却被肩膀上的伤口引发了痛意。李长歌不愿与他争辩,当下要紧,是要见到刘副将。 多番请求之下,她终于是如愿见到了刘副将,她朝刘问心低语,“刘伯伯,我是长歌。” 刘问心瞳孔都带着震惊,两人房中,刘问心看着已经摘去面具的李长歌突然老泪横秋,他急着跪下,李长歌连忙搀扶住,心底波澜涌动,开口道,“刘伯伯,您起来,晚辈受不起。” 刘问心颤颤的开口,语气沉痛,“长歌,你为何……那一战,我真以为你死在了沙场。” 李长歌将来龙去脉从头告知,现如今,她是不可能以真面貌示人了,只能用一个新的身份。 好在有刘副将帮忙遮掩,倒也不是什么难事。 夜晚,她独自坐在城墙上,看着漫天的黄沙,边塞凄凉之景色,忽然想到朝帝城中,不知道父亲知道她的死讯,该是何等的伤心。 墨南亭呢,又当如何。李长歌闭眸,不再想那些。她现下要想的,是眼前的黄沙之地,她要夺回城墨, 她,要赢。 战场是不会等她整理情绪的,狼烟极快的点燃。 军中将士虽尚且不知她是何人,但是目前朝帝城中来的人,只有她。 全军的希望不自觉的就涌动成了她,出军前,她向身后众将士道,“将士们,我在,城便在,跟我一起,杀!” 众将士看这新来的将军,也不惧怕直接就随同上了战场,自然是更加视死如归。 战场上,她已背受一刀,嘴角开始流着血,猩红的双眼仍然是狠狠的盯着敌将,她没有撤退可言。 不取敌将首级,难消她国痛失两座城墨之恨。 刀光剑影,将士呐喊中,李长歌翻身上了旁侧倒下将士的战马,直奔敌将身侧。 敌将被她突如其来一惊,连忙举起刀向她砍去。李长歌侧身一闪,伴随着胸前的剧痛,她一剑斩下敌将的头颅。敌将的头颅落在地上,溅开一地的血。 李长歌摔下马,忍着锁骨处被砍一刀的巨痛喘着气站起身。 她看着头颅,痛快一笑:“城墨看来要夺回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