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瑜那句“您如今的身体根本不能受伤,如此一遭,只怕性命堪忧。”荡在耳边。 浑身都疼的南遥无暇再想,苦涩的闭上了眼。 半月后。 南遥在涂瑜的治疗下,愈合了皮外伤。 她正坐在院中吸取月华,一个熟悉的脚步响起。 她睁开眼,看到了捧着一壶帝流浆的谢悼。 谢悼将帝流浆放在她面前,这是月亮精华的凝结,但十分难以收集。 南遥一怔,还未开口,便听到他淡淡开口:“多谢你挡下那一击,否则我也无法完全护素婉周全。” “……不用。”说完这句再无言以对。 只有心尖汩汩流着血。 南遥突然明白了凡间的一句诗:墙头马上遥相顾,一见知君即断肠。 像极了那含义:你虽近在我眼前,却原来我们的心早已远隔天涯。 南遥垂下眸,压抑着上涌的泪意问。 “谢悼,娶我这三千年,你爱过我哪怕一点吗?” 谢悼一怔,心中那股烦躁又冒了出来。 他转过身看向太渊殿方向:“我曾以为我喜欢你,但是……遇见素婉后才知道什么是爱。” 风吹动院中梨树叶,哗哗作响。 谢悼说完那句,又有些烦躁的加了一句:“你放心,你是天后这一点永不会变。” 南遥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,说不出的悲切。 “你走吧。”她闭上眼,哑声道,“不用再来看我。” 这句话说得古怪,谢悼却没放在心上。 他只以为南遥还是生气了。 但他也知道,南遥从来不会生他的气很久。 谢悼回头看南遥,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比月色还白。 只一眼,他收回目光,径直回了太渊宫。 他走后,南遥拿起那瓶帝流浆。 她起身忍着疼走到院中最大的那颗树下。 那树没有一片树叶,似乎早就死去许久。 南遥打开瓶子,将那帝流浆‘哗啦’一下,全倒在了树根上。 冷风吹来,她咳了两声,又强自忍耐住喉间腥甜。 南遥丢开瓶子,蹲下身去刨树根处的土,最终刨出来一坛酒。 酒不知好坏,坛子上写着“龙凤”两字,是谢悼的字迹。 南遥就地坐下,掀开了坛口。 酒水清冽,但南遥闻不到酒香,只因她自雷劫后便失去了嗅觉。 她就着坛口,喝了一大口。 “咳,咳……!” 酒入肺腑,她又咳了起来,血腥混着酒香。 “好酒。”南遥赞叹。 她想起好多年前,和谢悼埋完这酒的第二天,司命替她批命。 司命说:兰因絮果,情深不寿,你嫁给他定是错事。 自己回答他:沧海既无心,化去不复悔。 如今想来,她还是不后悔,只是好像真的错了。 就着月亮,南遥一口接一口,眼泪也淌了满面。 天明了,南遥悠悠转醒,忽的一惊。 她的身上,周围落满了厚厚一层花瓣,她抬头,树还是光秃秃的。 竟是不知何时花开又落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