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离是个疯子。 我在脖上擦了很多粉,系上纱巾,掩饰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。 耽误了一会,去昭月殿给陈皇后请安,迟到了。 陈皇后微笑着说,昙妃平时总是第一个到的,今儿倒是晚了。 我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请陈皇后恕罪。 陈皇后慈眉善目地说不碍事,可是宫里头最不缺狗腿子了。 李贵妃冷笑道,昙妃不把皇后放眼里,如果不立立规矩,往后就没法没天了。 我连忙说是是是,贵妃教诲得是。 姚妃又插嘴,对,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昙妃你既然知道错,就该领罚。 就连平时安安静静的齐美人也掺和说,该杀鸡儆猴。 我连忙附和,必须的,我这就去跪宫道。 我这么主动,她们都不好意思再给我加刑了。 倒霉久了,就能总结出来一些少受罪的经验了。 陈皇后走到我面前,拉着我的手,蹙着眉,轻声细语道:就是做做样子,你也不必当真。 我对陈皇后含笑点头。 哎,其实我不想招惹夏侯离的,真的,这些女人一个个当他是香饽饽。 可能夏侯督主活好吧。 我又突然想起来,这些女人真是守口如瓶,如果不是昨晚,我都不知道夏侯离不是个真太监,宫里头可从来没这样的传闻。 出门的时候,撞见了沈延。 他莫名地盯着我脖子上的纱巾,眼神古怪。 昙妃,很冷吗? 没啊,听说外头流行这样装扮。 我悄悄地抬手拢一拢纱巾。 袖子很宽松,手一抬就落下来半截。 我漫不经心望向沈延。 他的眼神盯着我的胳膊,一下变得幽深晦暗。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。 雪白的手臂上,触目惊心地红的,紫的。 我慌忙把手垂下去,背着手就往外跑。 我被拽住了,沈延这个变态,紧紧攥住我的手臂,捏得我手发疼。 昙妃,昨夜,我等了你一晚上。
我的心颤得厉害,主要是怕被他识破阴谋,我干笑道:太子,说笑了。
沈延忽然甩开我的手,轻轻笑起来,我确实是个笑话。 谁不是个笑话呢。 他把我送给他父皇的时候,我也是个笑话。 我对他温柔一笑:太子殿下怎么能是个笑话呢? 笑话能让人笑,太子殿下只会让人哭,他可不配做个笑话。 昙妃,你最好注意分寸,否则,你昙家上百口人命,都要陪你一起死。 呵,要是他真的能灭了昙家,我可对他感恩戴德,反正我也没亲人在昙家了。哦,我这个庶女,还是个野种。 我低头微笑:不用太子殿下操心了,我知道分寸。 你的分寸,就是跟一个太监,秽乱宫闱吗? 沈延跟我谈分寸,等于是婊子立牌坊,把自己的女人送给老爹,他还讲分寸,可笑。 我看向沈延,淡淡一笑:跟太监秽乱,总比,乱伦好吧。 沈延气得脸都绿了。 要是聊天能把他气死,我一定天天拉着他聊天。 他走了。 我去跪宫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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