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姐……别等了,世子一早便同临安郡主到郊外踏青去了,不会这么早回来的。」 我平静地搁下手里的一本《黄帝内经》,转而捧起桌上的那碗长寿面,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。 云巧红着眼:「小姐,面早就冷成面疙瘩了……」 我淡淡地笑了声:「无妨,农人耕种不易,糟蹋了怪可惜的。」 今日是谢景知的生辰,每年这一日,他午时必来我院里用膳,而我都要亲自下厨,为他煮一碗长寿面。 每每他吃我煮的长寿面时,虽动作文雅,但到了最后,连口汤汁都不剩。 只是今年,他不来了。 昔年,谢景知还是个稚子时便体弱多病,曾因为一场高热,险些丧命。 后来,谢家请来一位道士给他算命,道士说,只有找个命格硬的女子,与他订下婚约,将命格分他一半,方能保他平安。 那道士抬手一指,便指向了跟随父亲一同进谢府为谢景知诊治病症的我。 我父亲是当世名医,母亲是谢家之女,早年便得了重症,离开了人世,论亲戚,谢景知是我表兄。 之后谢家来说过几回亲,父亲始终不愿,不料,几个月后,父亲上山采药,一个不慎跌入悬崖丧了命,自此我成了孤女。 谢家将我接来侯府,虽有目的,但也的确是有恩于我。 我打小便知晓,谢景知是我未来的相公,所以我一直视谢景知为最重要的人。 直到我将面吃了个干净,云巧方才小心翼翼道:「小姐,您要是想哭,就哭出来吧。」 我笑着摇了摇头:「哭又有什么用,我一个孤女又怎能与亲王之女相提并论?」
临安郡主乃是靖安王之女,巧的是,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,我们有着同样的命格。
彼时临安郡主还小,又是靖安王老来得女,十分疼爱。 谢家虽是侯位,却也没那么大的脸,敢向靖安王最疼爱的小女儿临安郡主提亲。 所以谢家将我接进府中,又订下我与谢景知的婚约,只是退而求其次罢了。 我抬手又将方才被我搁下的那本《黄帝内经》拿起来,又问云巧:「善医堂转卖的价钱胡掌柜那边谈下来没有?」 云巧眼中染尽笑意:「胡掌柜已经按照小姐您的吩咐,将善医堂买了下来,如今也挂上了咱们济世堂的牌匾。」 酉时,谢景知乘兴归来。 大老远的我就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,他一进我的屋子,便自顾自地走到桌前,匆忙倒了杯水,一饮而尽。 我与往常一般,递了个帕子过去,他接过帕子,擦了擦嘴角边的水渍,笑道:「表妹可认得临安郡主?」 我掩下心中黯然,淡淡地笑了笑:「去年上元灯节,我随表哥出门时,见过临安郡主一回,她很美。」 谢景知笑道:「相貌美还是其次,临安郡主才情绝艳,是真正的内外兼修,姝丽之人。」 我深深地看了谢景知一眼,他从小就生的好看,如今更是面冠如玉、风度翩翩,加之他有功名在身,如今更是在朝为官,秉性真诚和善,京城之中,爱慕他的女子自是数不胜数。